尽管在采访中,这位“姑姑”神秘的形象逐渐清晰,但仅靠他人的一面之词汇仍无法还原她的真实面目,到底她是一个利欲熏心的“黑心老板”,还是一个帮助孩子生存下去的“好人”?为了靠近事件真相,昨晚深夜记者拨通了肖女士的电话,此时她刚完成笔录离开派出所,带着孩子们回到住处。“你们太不厚道了,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来骗我,就为了把我弄进派出所,也不愿意好好和我聊聊,如果你们直接来和我谈孩子们的读书问题,我当然欢迎,何必把我骗得那么惨?”肖女士在电话中忿忿不平,认为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她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们城里人永远没有办法理解他们的命运,你们总是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给他们。”
肖女士同样来自开封农村,18岁因为贫困辍学,跟人学习杂技,她说之所以自己能够理解孩子们,因为曾经的她就是他们。肖女士说自己找来的孩子,都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成员。“如果是很宝贝的孩子,谁肯送出来到上海吃苦?”肖女士告诉记者,即便是留在当地,孩子的未来可以说是毫无希望,家里孩子多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当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家里人根本不会考虑送孩子读书这种奢侈的需求。“你们觉得读书很重要,但他们觉得吃饭更重要,只有地位最高的孩子才有可能被送去读书,因为他们的家长没有精力让所有孩子接受教育,地位最低的那个几乎就是个累赘,一有机会就会被踢出家门。”
相比男孩,女孩的命运就更为昏暗,如果不走出村子,她们的选择几乎只有一条路,等18岁随便找一户人家嫁了。“很难说哪种命运更坏,背井离乡还是在家乡过着毫无希望的生活。”肖女士说,孩子们在刚接来时沉默寡言,因为他们在家中毫无地位可言,但生活了一段时间后,起码他们开朗了不少,因为在“马戏班”,他们第一次享受到了平等待遇。
至于孩子们“马戏班”的生活和前景,肖女士说这一行业也是经常被人们误解的。大家都以为孩子在“马戏班”受到虐待,毫无希望可言,但事实并非如此,过去“戏班式”打骂孩子的管理方式已经不再适用,如果孩子认真训练,他们未来会有很好发展,班里的每个孩子都有护照,今后有许多出国表演的机会。“如果我对孩子们不好,虐待他们,现在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和你打电话了,相信警方是公正的,至于他们的未来,我自己就是例子,虽然没有像别人说的2套房、2辆车这么好,但起码已经足以在上海成家立业。”
愿将孩子送去学校但读书和练杂技很难平衡
“如果有学校能接收孩子们入学,并且减免一些费用,我也愿意送他们去上学,他们的去留全在于家长和孩子自己的选择。”
对于孩子们的学习问题,肖女士坦言这也是“马戏班”的一个硬伤,九年制义务教育规定孩子必须到学校接受教育,但对于这些特殊的孩子们而言,去学校念书成为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也想让他们多学一些东西,所以在家里教他们认字,起码不能变成文盲是吧,但是如果想让他们进入学校学习,难度就非常大了。”肖女士说,练习马戏需要保证时间,曾经有个教练的女儿一边在学校念书,一边课余练习杂技,结果书也没念好杂技也没练好,无奈之下只能辍学专心练习杂技。
“也有两全其美可以平衡的选择,就是进入正规的马戏学校学习,这些地方一边学文化一边学杂技,在成为杂技演员的同时不耽误义务教育,但问题是学费太贵了,农村的家长根本承受不起。”肖女士说,在马戏学习学习一年,需要支付2万元的学费,农村地区家庭年收入可能还没有2万元,所以家长们愿意把孩子送到她这里,分文不收还会给他们一些钱。
“如果志愿者愿意来找我好好聊聊,我现在也可以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说说我们的苦衷,探讨一下孩子们的未来。”肖女士说,在让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件事上,她和志愿者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大家选择的道路不同。对于志愿者所说的孩子必须接受义务教育的说法,肖女士表示认可,她也觉得学习文化知识非常重要,但现在的问题是谁来接收这些孩子? 4/5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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