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营调整”、“一如既往地致力于在华长期、可持续发展”。不论怎样的官方表态都无法遮蔽这样的事实———全球最大酸奶生产商达能在华两大工厂之一的上海厂正面临停工的命运。而不过半个月之前，因市场反应而将定向增发额从70亿降至50亿的伊利也率先将投资额的缩减砍向了原被赋予厚望的酸奶领域，14亿投资计划直降至4亿。 一边是年增速30%以上的市场数据，一边是外资本土双巨头停工调整、削减投资，被乳企赋予高毛利期望的酸奶领域怎么了？ 与此同时，另有惊人消息传来，全球最大食品企业雀巢的上海冰淇淋厂亦在“内部审核”中，同样存在停产的可能性。是冷链成本问题横扫酸奶与冰淇淋市场？是人力成本高涨诱使众劳动密集型企业逃离上海？两大巨头的投资“减法”毫无征兆，目前无人能言明个中原因。 达能上海厂开工不足一年 “达能2009年初重新启动鲜乳制品板块，在北京实现了100%本地生产，并在上海和广州率先上市，目前已在这两大市场分别做到第一和第二位，目前还有计划在沪建厂。”去年6月，达能集团联席首席运营官范易谋如是向南都记者表示。范易谋对酸奶业表态，仅过一年半，而其上海工厂开工也不到一年，却突然传来停工的消息。 据媒体报道称，位于上海奉贤区金汇镇工业路的达能酸奶工厂正进行内部评估，何时复工尚不清楚。达能方面表示，正在为上海工厂制定运营策略，并不意味着关闭了上海工厂，而是将在华采取更为集中的发展模式，集中力量发展高附加值的优势品牌碧悠，并集中投入在上海、广州等重点城市发展。达能集团总部进一步重申，中国是极为重要的市场，将一如既往地致力于在华长期、可持续发展。 记者了解到，按照达能集团刚刚公布的三季报，其销售额达48.1亿欧元，同比增长5.9%，其中鲜乳制品占比超50%，是当之无愧的最大板块。但在华发展却一直颇多挫折，与光明、蒙牛先后分手后，于2007年底收购了曾一度风靡餐饮渠道的妙士乳业在上海和北京的两家工厂，直接注销停产，改造成为碧悠的生产厂。而本次上海厂突然调整，却不将北京列为重点发展城市，北京厂的未来发展似乎也存在疑问。 “达能此前还试图找广州光明贴牌被拒，再加上范易谋在华多次合资不欢而散，也更倾向于走独资化道路。”业内人士穆麦（化名）向南都记者透露，2008年中改造妙士北京厂成功之后，2009年初碧悠还千里迢迢从北京辐射向此前市场基础较好的上海和广州，“而妙士上海厂原计划年产3万吨酸奶、鲜奶酪和乳酸菌饮料，却因原厂房卫生、工艺设备等均不能满足达能期望，被全部拆除重建，2009年底称生产规模拟增至20万吨。”穆麦表示，其并不清楚上海厂今年初正式投产时是否达到20万吨规模，但寄托了达能这位全球酸奶大佬的厚望是绝对无疑的。 “达能曾垄断广州市场，2009年碧悠重回之后企图用三年抢回原有份额，去年的目标基本已达到，应该说恢复程度超过企业本身预期。”资深乳业专家王丁棉表示，其面对的主要对手是光明，正依托低端产品扩大销量，让利争市场。“在一番要市场不要利润的中低端大战之后，已基本能与光明持平。”在王丁棉看来，上海厂的停工并不一定意味着达能近年“摊子铺得太开”。事实上，在2009年的大调整之后，达能集团已不断聚焦于鲜乳制品、饮用水、婴儿营养品和临床营养品四大板块，其间虽然不断传来出售饮用水板块的消息，但对于全球占比过半的鲜乳制品失去耐心则是第一次彰显。 王丁棉则表示，从达能在华南的情况看，其目前的困境一是从上海或北京将酸奶运到广州，生产、销售、运输成本高，利润相对较低，二是运输时间长，冷链长，酸奶一般保存期只有14天，到终端就几乎用去一半时间，导致销售时间短，竞争力下降。“但目前尚无信息显示达能要重回广州建厂，或有相关兼并计划。” “从微观上讲，酸奶市场激烈的竞争导致利润率较低，从宏观上讲，或许达能在酸奶领域多年奋斗不果，也存在收缩倾向。”朱丹蓬表示，但一切只是猜测。穆麦则称，逐渐提升的鲜乳价也可能是酸奶收缩的原因，光明和风行刚刚将旗下酸奶价格提升了3%———但相对于常温奶和巴氏奶而言，需要最好奶源的酸奶成本提升显然不止这个幅度。 雀巢上海冰淇淋厂或也关停 令人倍感惊讶的是，就在达能上海酸奶基地停工的同期，位于上海浦东新区云桥路的雀巢冰淇淋厂上海福乐也传出“内部审核”的消息。雀巢方面向南都记者表示，冰淇淋是在华产品系列的重要组成部分，并正加大对该业务的投入，“如根据评估结果有必要调整，会在适宜的时间分享信息”，且未对广州五羊厂的何去何从做出表态。 记者了解到，雀巢与联合利华双强一直在华争夺冰淇淋市场资源，1997年雀巢便收购了上海福乐，1999年又拿下广州最大冰淇淋品牌五羊，且在全球并购哈根达斯、德雷尔和莫凡彼等品牌之后，已逼近联合利华16%全球冰淇淋市场的地位。2008年又在广州2.5亿投资其亚洲最大的冰淇淋工厂，并透露，仅通过收购，雀巢冰淇淋业务就增长了450%。 朱丹蓬告诉记者，目前外资双强和伊利、蒙牛本土双强合共占全国市场的60%以上，一线城市更占70%的份额，年增长率超30%.从广州市场看，外资占主导，本土占据城乡结合部，中山美怡乐表现亦不错，广州五羊的空间越来越被压缩。 据其分析，经过多年努力，雀巢冰淇淋在华布局和规模已接近联合利华和路雪，且冰淇淋产品议价能力高，随着冬季销量的逐年攀升，利润贡献率也不错。在此情况下雀巢进行内部审核考虑关停，一方面可能是对产品品类的定 位和战略发生了变化，另一方面可能是受成本影响，要进行产业转移。“上海的规划可能也如广州的退二进三等形式，需要将食品企业从高新技术园区搬迁，转移至成本相对较低的地方去。” 达能上海酸奶厂和雀巢冰淇淋厂也正是因此而关停并重新考虑？目前尚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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