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为了获得海外身份,还是为了绕开国内生育政策,为数不少的中国夫妇们正在不断开辟“国际化”产子途径。“赴港生子”的问题早已闹得沸沸扬扬;“赴美生子”也逐渐热门,还被写进了电影剧本的情节;而“跨国代孕”相对来说还鲜为人知——这是一条生下美籍宝宝冒险而高成本的“蹊径”。
美国:代孕合法
代孕在美国并非新鲜事物。熟悉美剧《老友记》的人,应该都对剧中女主角菲比为弟弟和弟媳代孕生下三胞胎的剧情印象深刻。在搜索引擎中键入“surrogacy”(代孕),就会找到很多公司网站,都号称是从事代孕服务多年的专业机构。也有很多有特殊原因的父母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了自己的孩子,好莱坞女影星莎拉·杰西卡·帕克不久前就找人代孕诞下一对双胞胎。
美国各州对代孕的法律规定不同,其中明文规定允许代孕的有加利福尼亚州、伊利诺伊州和内华达州;其余大部分州对代孕没有明文反对;只有首都华盛顿所在地哥伦比亚特区的法律明确禁止代孕。
Coastal Surrogacy是一家位于加州的代孕公司,和其他类似的公司一样,该公司拥有自己的“代孕妈妈库”,希望找人代孕的父母可以面试选择合适的代孕者,通常会从对方的族裔、年龄、健康程度、受教育程度等综合选择,甚至对方父母的职业和健康信息等都是参考内容。
Modern family surrogacy是另一家位于加州的代孕公司。这家公司常年招聘代孕者,并对代孕者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包括年龄在20-40岁之间、美国公民、非低保救助者、合法持有驾照、此前怀孕生产顺利、无犯罪记录、加州居民、生活稳定等。
如果满足上述条件,即可申请成为代孕者。一旦被公司选中进入候选库,就可以参加公司定期组织的代孕者培训班、福利活动等。一旦被客户选中代孕,公司将提供全程照料服务。
公司表示,通常代孕者从入库之日起,1-3个月即可找到配对客户,之后走相关法律程序需要另外1-3个月,一切顺利的话,代孕者就可以开始服用药物让身体达到适合怀孕的状态,并在4周后进行胚胎植入。一旦进入代孕状态,所有的医疗费、食宿费、律师费、交通费等,都将由公司支付。
根据个人条件,代孕者每次代孕生产能够获得3至5万美元的收入。
费用高昂的合法生意
对有钱的中国人来说,在美国找人代孕是获得美籍宝宝一条不错的“捷径”,自己完全不用去美国,10个月后就会有人把美国身份的亲生宝宝送到手中。等孩子年满21岁,父母还可以借助孩子的身份申请绿卡。
当然,也有一些中国父母选择找美国代孕,是因为在中国代孕不受法律保护,害怕在“黑市”上当受骗,因此去美国寻求“稳妥”。
从美国法律的角度来说,如果在法律允许的州找人代孕,可以由委托律师向州立法院进行说明,从而确保出生纸上的父母名称是生物学父母本人,和代孕者没有关系。根据美国法律,在美国出生的孩子将无条件获得美国护照,因此孩子一落地就成了美国公民。
加州一家华人月子中心的负责人王先生表示,通常中国父母不用亲自到美国,而是让中介公司将试管胚胎从中国运到美国,在美国对代孕者进行胚胎植入。
“目前找人代孕全部费用下来至少要人民币60万元,多的时候可以高达200万元。其中包括中介费、律师费、代孕的医疗支出、交通费用、食宿、保姆费等,甚至连托人从美国把宝宝带回国,也要花5000人民币。”王先生称。
根据美国Coastal Surrogacy公司报价,公司提供代孕服务费用在8.5万至1.25万美元之间,其中不包括律师费等额外支出。
高昂的费用丝毫不能阻碍中国人找人代孕美国宝宝的热情。许多代孕机构的网站都推出了中文版,位于加州圣地亚哥的代孕公司Surrogate Alternatives称,其2011年的140名客户中,有40%来自中国。
在美国也同样有许多来自中国的代孕机构和代孕者,这些代孕者主要是持旅游或学生护照的中国女性。然而,和有公民身份的代孕者相比,这些没有绿卡的中国代孕者收入要低很多。
“在食宿医疗全包的情况下,一个中国留学生帮人生一个孩子,大约能赚1.5万至3万美元,根据个人资质而定。”王先生称。
而提供代孕服务的这些“留学生”,通常是为了留在美国,而在一些不受官方认可的“野鸡大学”挂着学生身份的中国女性。
代孕还带动了一条华人产业链,其中保姆是链条上重要的一环。张女士之前是美国某华人旅行社的导游,接待中国旅行团。她对记者表示,自从十月一日起中国《旅游法》颁布,规定不许强制购物后,她所在的旅行社瞬间没有了经济来源,她也被迫去人才市场找新的工作。
“人才市场告诉我,可以去给代孕妇女做保姆,一天三班倒,一个月可以赚1500美元。”张女士说。
赴美生子更热门
2008年6月17日起,中国公民可通过团队方式赴美旅游,在此之前,中国公民短期赴美只能通过商务邀请函的方式。王先生表示,在美国对中国的旅游签证放开之前,个人赴美生子对很多人还比较困难,有钱人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美国公民,就会考虑在美国找人代孕的途径。
“随着赴美签证越来越容易,越来越多有这种诉求的中国人会自己赴美生子,只有无法生育、无法出境等特殊情况才会选择代孕。” 王先生表示。
和代孕高昂的费用相比,有条件的中国父母亲自去美国生孩子要便宜得多。在加州,华人月子中心数不胜数,提供的服务都类似,食宿、医疗、外出游玩等加起来不过10万至20万元人民币。
“现在这是‘朝阳产业’,每家月子中心生意都很好。”王先生表示。
王先生认为,推动赴美生子产业蓬勃发展的原因,一方面是一些父母希望孩子是美国公民,享受更先进的教育,而更主要的群体,则是在计划生育政策限制下希望生二胎的人群。
在位于洛杉矶罗兰岗市的某月子中心内目前共居住着12名孕妇,其中10名都是来生二胎的。
蕴藏风险
无论是代孕还是赴美生子,背后也都蕴含着风险和问题。
首先,如果孩子是美国公民,按照中国法律不允许双重国籍,因此孩子在中国就没有合法的户口。也就是说,这个孩子一直持旅行证作为外国人在中国逗留,每年要出境续签旅行证,每隔几年还要回美国更新护照。在中国,外国籍孩子也无法进入公立学校读书,而国际学校的费用每年高达5-10万元。
其次,孩子是美国公民,究竟在中国养还是美国养,成了很多父母事后的问题。在中国养的话,接受中国文化教育,却没有中国身份,孩子容易产生心理错位和迷失感,即使将来去美国读大学,有了美国身份,却又无法得到文化上的认同,始终缺乏归属感。很多中国父母因此为了孩子常年两地分居,父亲在中国工作,母亲则带着孩子在美国读书,非常不利于家庭和睦。
第三,无论是代孕机构还是月子中心,都曾曝光各种负面新闻。例如美国曾有代孕公司涉嫌卷入婴儿贩卖案;而华人月子中心也曾曝出“借孕妇身份申请美国福利,孕妇毫不知情”,或者“非法改造民居,遭警察探访”等黑幕。
因此,对于希望拥有“美国宝宝”的父母来说,即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条赴美生子之路也绝非坦途。